“什么？！”

“又死人了？！”

陈升听到这里，顿时瞪大双眼，愣在原地，一时间无法接受命案发生的事实。

自己明明已经将鬼婴消灭殆尽，重创了白莲道人的心血，他怎么还有能力继续作案。

“虽然是命案，但从现场痕迹来看，恐怕不是白莲道人所为，凶手另有其人。”

韩恒看出来对方的疑惑，当即开口解释了一句。

“事不宜迟，我们抓紧回县衙，喊上曹仵作，去山神庙检查一下尸体的情况。”

陈升闻言，晓得情况紧急，只好朝李青山说道：“大哥，实在对不住，咱们过两天再聚。”

李青山笑着点点头，朝二人挥了挥手：“没事！我能理解，你先去忙！”

“陈升，快一些，莫要耽搁时间！”

韩恒神色着急，出声催促了一句。

下一刻，陈升不在犹豫，当即转身，跟着韩恒一同前往县衙。

在县衙的东北角，特意腾出一间空房子，用开安置打了半辈子光棍的曹仵作。

因此，陈升两人来到县衙，没有浪费多少时间，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对方。

韩恒说明了来意，直接带着对方来到了县衙门外。

由于曹仵作不会骑马的缘故，大家只好乘坐马车，前往城东的山神庙。

很快，一架宽敞的马车来到了门口。

韩恒坐在车头，负责给马夫指路，陈升和曹仵作二人，顺势钻入了车厢。

马车一路颠簸，穿过内城的一条条街道闹市，仅用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外城。

山神庙，位于外城东边的一处小山头上，香火凋零，极少有人来此祭祀山神。

一行人在傍晚时分到达小山头边缘，在官道上停下，嘱咐好马夫看管后，抄了一条进路进山。

山势不高，三人仅用了半刻钟，就来到了位于顶峰的山神庙。

隔着很远就能看见，庙内火把攒动，那是张元春正领着一干捕快在搜查现场。

“头儿，曹仵作来了！”

韩恒快跑两步，来到张元春身前，朝后面一指，带出了跟来的两人。

“头儿！”

“张总捕！”

陈升和曹老汉快步上前，恭敬的打着招呼。

张元春点了点头，没有刻意寒暄，一言不发的转身，带着众人进了山神庙。

毕竟，刚统辖兵马第一天，就摊上命案，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。

来到庙内，火光缭绕，映照出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尸首。

死者约莫三十多岁，穿着一身布衣，裸露的肌肤格外黢黑，一看就是常年劳作，风吹日晒造成的。

曹老汉见状，连忙上前，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，发现没有异常后，小心翼翼的凑近尸体。

“死者，男性，约30岁。”

“尸体各关节僵硬，四肢冰凉，据我推测，死亡时间至少发生在一天前。”

曹老汉熟练的翻检尸体，浑浊的老眼微微发亮，总能窥探出别人不曾发现的细枝末节。

“死者睁着眼睛，面容平静，遇害前没有反抗的迹象，说明他与凶手相识，或者遭人背后偷袭而死。”

“他穿着粗布麻衣，手上布满老茧，定然是生活困苦，长期劳作的人。”

“头部完好，胸口处有血迹渗出，疑似砍伤的痕迹。”

说话的同时，曹老汉顺势揭开死者的上衣，打算检验伤口，判断出致死的原因。

“噔噔噔！”

刚掀开一角衣物，还没有观察伤口的全貌。

突然，曹老汉倒地一口凉气，惊慌起身，下意识的后退两步，方才稳住了身形。

“怎么了？！”

一旁，张元春看此情形，不由得皱起眉头，上前扶住对方，急忙追问缘由。

“他……他心脏没了！”

曹老汉脸色煞白，眼神惊慌，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。

“啪！”

闻言，张元春就是一怔，旋即反应过来，连忙弯腰下探，一把掀开了死者的衣角。

“哗！”

衣角翻开，一股恶臭扑面而来，让人倍感恶心与不适。

只见尸首的胸口，划开了一道暗红色的巨大伤口，里面的心脏早已不知去向，反而被注入了大量的黄泥。

纵使见多识广，阅历丰富的张元春瞥见这一幕，也不由得眼皮发颤，急忙盖上衣角，方才平复了几分心情。

“想不到，又是个棘手的案子！”

张元春望着狭小的山神庙，眉头紧皱，神色严肃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

根据死者的受伤情况，可以判断出此案和白莲道人操纵鬼婴杀人，根本没有任何联系。

只是，死者的惨状变相反应出凶手的残忍，同时也表明了这又是一桩骇人听闻的惨案。

和操纵鬼婴杀人相比，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破落的山神庙内，担任仵作的曹老汉终于平复好心情，恢复了大半的神智。

“张总捕。”

曹仵作稍做拱手，略微组织一下语言，方才开口说道。

“根据尸首的种种迹象，小的大致推断出此人是附近乡间的农户，否则绝不会来到如此偏僻的山神庙。”

“而且，凶手估计和死者极为熟悉，大抵是同乡或者邻村想熟的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曹仵作的话语简明扼要，将检验尸首得出的推论说完，引得庙内的众人纷纷点头，无不佩服。

“张伟，你带着六名捕快，以山神庙为中心，方圆数里内的乡村集镇，挨个打听近期有无外出未归的人家。”

“韩恒，你领着剩下的人，将尸首带回县衙，同时各处村落都张贴告示，看看会不会有人前来认领。”

张元春开口吩咐，将捕快的调遣以及尸首的处理，安排的极为妥当，挑不出半点毛病。

很快，陈升和韩恒一行人，将尸首搬运下山，拖到了马车中安置，方便带回县衙。

……

回到县衙，已是深夜。

陈升等一行人，将尸首放在殓房后，随便找了间房子，连衣服都没脱，囫囵睡了一觉。

第二日，又是早早起床，简单洗漱过后，来到张元春的议事房间报道。

这几日，查找道人的时间紧，又加上新添了一桩大案，大家心事重重，压根没有休息的心思。

“都来了？”

“先随便找个地方歇会。”

议事房内，张元春顶着一双乌黑的眼眶，强忍着疲态，冲众人招呼了一句。

显然，他晚上也没有休息好。

“大人！”

“有情况！”

突然，大门被人撞开，有个年轻的捕快火急火燎的闯入房间，模样看上去颇为着急。

“什么情况？速速讲来！”

张元春闻言，以为探查出有用的情报，不由得身躯一震，强行打起精神问道。

“今早有人来报，外城的李家村，发现一具男尸。”

“男尸的死状，和山神庙的尸首一般无二，皆是心脏被挖，塞满了黄泥。”